Medea_夏茵想写故事呀

逐梦剧情圈圈圈圈……(?)

【旧剑兰】沐浴光辉(3)

Chapter 3

 

棉絮般的羊群缓慢地在旷野中迁徙,辛劳的牧羊女挥舞着牧杖,其上的铜铃叮当作响。孟夏的空气犹带一丝闷热,她用腰间的裙兜拭去额角的汗水,冷不防听见毗邻的道路上传来马蹄特有的轻响。两位高大英俊的骑士正驱马并肩而行。年长的那位金发耀目,另一位则犹带稚嫩,深色的卷发垂落在银白色的护甲上,纯美如同一朵沾染露珠的百合。

红霞悄然飞上少女的面颊。多情的牧羊女唤起她的羊群,不远不近的缀在两位骑士的身后。铃铛发出一连串的脆响,被微风传唱,如同女孩们娇俏的笑声。

金发的骑士忍不住调侃,“您一语不发就迷住了一位姑娘。”年轻的骑士尴尬地朝后瞥了一眼,“为什么不是您呢?”兰斯洛特反问。两天的同行已经让他们熟悉到可以毫无芥蒂地相互打趣。“您的风采连我都为之倾倒。”

“相信我,您远比我更讨年轻女士的喜欢。”亚瑟不为所动,目光调笑地扫过兰斯洛特的一身行头,“与您相比,我只是一个餐风饮露的落魄骑士罢了。”“求您打住这令人害臊的玩笑吧!”领教过亚瑟口舌的兰斯洛特赶紧求饶,连手上的动作都比原先急躁了几分。暴风领会到主人的意思,平稳的四蹄逐渐小跑起来。亚瑟驱赶斯塔利恩跟上他。

“不过真好啊。”兰斯洛特的声音颠簸着从前面传来,“她看起来并不算富有,但足够快乐和平安。”亚瑟眉眼微敛,眼底泛起浅浅的阴翳,“中部和南部确实如此,但是东面沿海的不列颠人饱受萨克森人的侵扰,甚至有的村落会在一夜间覆灭。”他的忧虑因为赤忱而分外沉重,仿佛他拥抱着一整个不列颠尼亚,也分担着她一切的伤痛。这样的事实令兰斯洛特有些无措。

“在法兰西,西面的哥特人也会掳掠我们的土地。南面的罗马人有时也会跨越森林攻打我们的城池。”片刻后,他柔声劝慰道:“但都会好起来的。无论是法兰西,还是不列颠。”亚瑟透过那双深邃温润的眼睛,看到了纯粹的希冀。“是啊,”他不由自主地回答,“我也如此坚信着。”

 

和煦的神情再次出现在两人脸上,但远处却传来女人包含惊惧的尖叫。亚瑟和兰斯洛特同时回头,先前的牧羊女正无力地和两个男人抢夺她的羊羔。其中一人狠狠地将她推倒在地上,而另一个则冷酷地将战利品放上货车。

亚瑟的眼神瞬间变得肃杀。不需要多言,他和兰斯洛特同时调转方向朝回奔去。东·斯塔利恩到底不是凡物,不过数息便踏在两个恶徒眼前。亚瑟在坐骑的嘶鸣中勒住缰绳,在那两张惊慌的脸上投下高高在上的阴影。

牧羊女挣扎着爬起来哭喊道:“高贵的骑士大人,请您帮帮我。”她双手合十,肩膀无助地耸动,“现在还没到赋税的时间,他们却要收缴我新生的羔羊。”“愚蠢的农妇!”一人咧开豁牙的嘴抗辩道:“达马斯大人刚刚发布了新的税务!”

可能是亚瑟的存在为她注入了勇气,牧羊女指着二人,掷地有声,“骗子!我今天从村子里出来时根本没有看到公告!”她的反应激怒了讨税人,豁牙的男人正要再次出手,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剑毫无预兆地横在他的鼻尖。

“退下。”亚瑟冰冷地呵斥。金色的发丝如狮鬃般张扬,往日明媚的湖绿色眼睛异常犀利,瞳孔缩紧成一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类传奇的幻想种。这是兰斯洛特第一次看到亚瑟发火,不过眼下并不是惊叹的时候。他跳下马搀扶起柔弱的牧羊女,退到亚瑟身后。

第二位骑士的加入彻底打消了他们的气焰。豁牙的男人讨好地笑起来,“尊敬的骑士大人,这只是误会而已。没有随身携带新拟的赋税令是我们的过失,但我们……”亚瑟打断他,“那么就归还这位女士的财产,直到新的税令下放。”

“是是是。”对方满口答应,神情却十分扭曲。他们不情不愿地放下了两只绵软的羊羔,不明所以的小羊咩叫着寻找母亲。牧羊女叹息着在远去的车轱辘声里蹲下身,抚慰羊羔身上粗暴的伤痕。事情虽然解决了,但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感受不到轻松。“非常感谢您。”最终还是她先开了口,“我叫爱薇。达马斯爵士是我的领主。”

“他到底让你们赋几成税?”兰斯洛特询问,但爱薇垂头不语。“卡美洛离这里只有五天路程,骑马的话时间会更短。你们……” 亚瑟插入他们的对话,又再次咋舌,好像接下来的内容让他有些难以启齿,“你们没有试着向女王摩根求助吗?”

“没有用的。”爱薇认真地回答,“只会让日子过得更艰难。”她摇头,“不要再说这些扫兴的话题了,尊敬的先生。我只想好好答谢您的恩情。”少女怀抱着小羊,笑得温柔可人,如同一朵无害的蒲公英,“太阳已经开始坠落了,而这条路上的下一个村庄至少还需要一整个白天。若是您不嫌弃的话,不妨去我家上过一夜。像您这样尊贵高尚的骑士,一定会令寒舍蓬荜生辉。”

 

爱薇居住的村子离既定的路线有些遥远,不过日落时分,三人还是看到了袅袅的炊烟。这个规模不大的村落比预计中显得更加破败,来往的人们脸上也堆满了为生活所困的麻木,甚至两位骑士的莅临都没有引发多少关注。

“请进。”爱薇撩开垂落的门帘,这座独属于她的屋子明显比附近的房屋要结实精良一些。她帮两位骑士安顿好行李,又领着他们前往一间空着的客房。兰斯洛特抬起指腹,意外地发觉桌面上并没有太多灰尘。他的目光环视过这间不算十分宽敞的房间,无论是墙角的一套板甲还是悬挂在床头的弓箭,都说明了这里曾有一位骑士生活的痕迹。

爱薇觉察到兰斯洛特的审视,“这间屋子是我兄长的。” 她抿嘴一笑,神情怀念而悲伤,“他是领主的骑士。不过已经在三年前去世了。”兰斯洛特歉意地收回目光,“我很抱歉,女士。”“无妨。”爱薇摇摇头,继续铺设崭新的床褥。

“因为什么?”自下午起就少言寡语的亚瑟突然追问,爱薇怔住,抱着床褥的手指绞在了一块儿。“强盗。”她的嗓音有些打颤,“他是个英雄。”少女的眼眶慢慢红了起来,她匆忙地铺好床,向两位客人说:“尊贵的老爷们,请在这里小憩片刻,晚餐很快就能准备好。”说完她就直奔出了房间。

“您不该追问下去的。”兰斯洛特罕有地指责亚瑟,“您让她伤心极了。”

“抱歉,”亚瑟长叹着坐到墙根的条凳上,“只是有点不好的预感。不过看来是我多心了。”他自嘲着:“我心情不太好。是我的错。”说完他便合上眼睛,将头靠在粗糙的墙壁上,疲倦地像一团燃尽的灰。

兰斯洛特盯了他一会儿,确认这个男人一时半会儿既不会睁开眼也不会出声。他在屋子里徘徊了两圈,最后也走向了那条窄小破旧的条凳。兰斯洛特严重怀疑这个可怜的家伙可能只充当着原主穿戴铠甲时的踏脚。承担了两个大男人体重的条凳剧烈地摇晃,发出凄厉的尖叫。亚瑟不得不睁开眼,又气又好笑地瞪向睁着大眼睛的兰斯洛特。

“试问您的视力没问题的话,这间屋子里还有很多可以坐下的地方。”

“但我觉得您比较需要我坐在您身边。”兰斯洛特理直气壮地胡扯。“走开点。”亚瑟故作冷漠地推了推他。“您应该诚实一点,您需要安慰!”兰斯洛特错开他的手。两个人都没留意叫声越发凄惨的条凳,直到“噼啪”一声脆响扎进他们的耳朵。亚瑟和兰斯洛特同时从凳子上跳起来,努力就着黯淡的光线查看损坏程度。

半晌,亚瑟长吁了口气,“没坏,只裂了道口子。”他已经弄哭了那位淑女,如果再破坏掉她兄长的遗物,只怕全不列颠的贵妇人都要谴责他的无情。毫无共犯自觉的兰斯洛特笑出声,顺手点燃了方桌上的蜡烛。爱薇还贴心地留下了一壶茶水。奔波了一天的身体本能地口干舌燥起来,兰斯洛特沏好茶,招呼亚瑟坐下。

“您似乎非常喜欢把所有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放下茶杯,兰斯洛特迎向亚瑟的目光,“无论是刚才,还是赶走那两个恶徒时,”他斟酌道:“您看起来总是充满悔恨,甚至比当事人还要痛苦。”

 

“为什么?这一切都和您本心无关,不是吗?”

幽深的湖面倒映出年轻人精致的面容。亚瑟注视着兰斯洛特,他的黑眸与黑暗融为一体,却清澈可见深处跳动的烛火,温暖而坚毅。

在他尚未舍弃加拉哈德的乳名前,他也曾是世间最纯洁之人。

已经不知去向何方的魔法师的话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这孩子什么也不懂,不明白他失去了什么,也不清楚罪魁祸首就坐在他的对面。有些事情他不必知道,亚瑟告诉自己。不可告人的真相和约定与年轻的骑士无关,但只有十八岁的班王之子仍然享有令亚瑟忏悔的权力。

“摩根王姐的王位,是我禅让给她的。”亚瑟看到对面的青年猛地手抖,猝不及防喂了自己几大口水:“我的父王,尤瑟王早就定下我为王位继承人。因此他遵循我老师的教诲,将我寄养在正直的爱克托骑士家,让我在十五岁前远离一切危险。当我无忧无虑成长的时候,我的三个姐姐分别被他嫁给了其他的国王,让她们终其一生都无法与我角逐。所有人,费尽一切心思,想让我成为命中注定的国王。”

喉结不自主地滚动,亚瑟感慨道:“如果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那么我就会按照老师的意思,拔出教堂前的石中剑。”而不是在某个凛冬之夜,千里迢迢奔赴一座偏僻的修道院,目睹自己同母异父的姐姐如何被人无视哀求,拖进囚笼般的马车奔赴王城。

“因为一些偶然,我知道了母后是作为丁吉塔公爵夫人的时候怀上我的。”亚瑟眼睑低垂,话音清泠,“同时当夜,摩根王姐的父亲丁吉塔公爵死在了我的父亲剑下。”一个丈夫失去了性命,一位公主一夜之间沦落为孽子,连在修道院清净一生的权力都被剥夺。

一切都是为了王的诞生。

当他看到那把天命之剑的时候,他看到的并不是上头华美的黄金和宝石。他看到的是一把利刃,残忍地伫立在大地之上,剑身下濮濮流淌着素昧平生的人们的血泪。如果他为王,他将生而背负这天然的怨恨,直到死于这无可化解的诅咒。

“所以我放弃了那顶王冠。后来又经过了很多波折,我最终说服了那些老臣迎回了我出嫁不满三个月的王姐摩根。反正对外,我的父王总是慷慨地承认她公主的身份。”熟悉的感觉再次爬满面庞,亚瑟曾无数次从镜子里目睹过自己此刻的狰狞,“我以为我这么做会是正确的。但是王姐她……她憎恶我,也憎恶着这个国家。”声音戛然而止,紧握着杯壁的手显示出它的主人正在拼命汲取叙述下去的力量。“我有时候真的,非常后悔。我的选择,究竟毁掉了多少人的未来和救赎!”

包括你,我的骑士。

兰斯洛特。

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喷薄的痛苦达到了顶峰。亚瑟无声而疯狂地用目光索求那个人的答案,足以焚身的烈火却在对方如水一样的悲悯中骤然熄灭。

 

“这就是您的痛苦么?”许久不曾开口,青年如珠似玉的嗓音带着些许沙哑。兰斯洛特眨了眨眼睛,撇去眼眶内不经意间浮现的湿润。“还是和我所说的一样,您为什么如此喜爱独自背负一切呢?”

轻微的眩晕感袭上脑海,可能是情绪过于激动。“我们都只是普通的人。无论您选择的是既定的大道,还是未知的小路,将来都不是那一刻的我们能够决定的。您遵循自己的内心,做出了正义的抉择,这本身是无可指摘的。而女王没能尽到王的责任,是她的过失,与您没有任何关系。”兰斯洛特扶住桌沿,一滴蜡油因为振动猛地坠落到桌面上。他露出一个恍惚而甜美的笑容。“我希望您快乐。您是我的最亲爱的朋友,因此我希望您能放下这份过于沉痛的责任。”

我是怎么了?过于轻浮的言行刚表露出来便招致了懊悔。但理智已经摇摇欲坠,一吐为快的急切迅速击溃了心中的疑惑。兰斯洛特觉得自己应该是站起来了,但刹那间的眩晕让他无力如同初生的婴儿。一双矫健的臂弯及时托住了他下坠的身躯。耳边响起奇异的嗡鸣,视力也变得模糊起来,他只能从亚瑟不断翕张的嘴唇和紧蹙的眉梢猜测对方有多么焦急。

呵,他又在为我操心了。兰斯洛特低喃。从第一次见面起,亚瑟·潘德拉贡就一直关照着他,好像他亏欠他一样。“您从不亏欠我什么。相反,我亏欠您。”他微弱地强调,“如果您无法放弃您的悲愿,那么至少请允许我常伴在您的身侧。”昏睡的欲望越发强烈,即将停止全部的思考。兰斯洛特竭力半撑住眼皮,枕在亚瑟的肩窝上,对方隐藏在金发下的耳廓和他呼出的气体近在咫尺。

“告诉您一个秘密。”阖上眼睛前,兰斯洛特凑在亚瑟耳边,就像儿时和养母说悄悄话那样,“我好像已经找到答案了。您就是我的命运。” 

 

_________________无关紧要的吐槽________________

感觉自己已经高产似那啥……一章更比一章多(啜泣)

这篇文一共三个高潮,分别对应枪瑟剑兰关系的三个阶段。这章是第一个,想必大家已经能模糊地get到枪瑟的渊源以及他和摩根的关联。不过相信我,黑幕才刚开始揭,第二个高潮后才会解释更多。

本文的剧情基本改编自《亚瑟王之死》、《不列颠诸王史》以及《fate prototype》里咪咪小的一段旧剑的往事。以后大概会整理一个出处_(:з」∠)_

最后不要脸地贴一下fgo我的id:100,111,411,830。一方面我这人坑品不好,希望大家多督促我(也许你们可以在游戏改名字催我=x=),另一方面……请你们救救打到现在还过不去第六章的菜鸡master吧呜呜呜呜我家的servant打个圆桌和革命烈士一样前仆后继orz。
忘了说,我是ios的。

评论(33)

热度(82)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